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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我和老爺結婚即將滿一年。西方傳統用「紙婚」形容結婚一週年紀念,此階段兩人的未來如同在一張白紙上被勾勒,婚姻關係也如紙片般脆弱。婚後隨即赴美,讓我們的「紙婚」更多了一絲漂泊。輕飄飄的異鄉生活,好似如果沒有努力去抓住些什麼,日子就像在空氣中的泡泡般輕易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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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 婚禮的結束,婚姻的開始) 

自由的代價

因老爺的留學規劃而在婚後赴美,好處之一就是夫妻有足夠的空間決定自己的生活方式。「遠離家園」是優點也是缺點,生活習慣與相處上的盲點,僅能依靠兩人去發現與調整,不然就是一起往下沉淪。例如出國前原希望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但跟隨留學生忙碌的作息反而愈來愈晚睡。

老爺曾說過一個他國中時期的糗事。當時他在同學面前把王力宏和洪榮宏搞混......「你說王力宏嗎?就是唱很多台語歌的那個歌星啊?」因為太專注於練球和唸書,不太關心周圍的世界造成不少笑話。以同樣的姿態來到美國,壓力之下老爺更加專注於在異鄉的打拼,我則需要負責大部分的家務,兩人逐漸習慣分工分明的生活型態。聽過夫妻分工的極端例子,因為丈夫在家的時間太少,以致夫妻的溝通只剩下留在餐桌上的紙條。有鑒於此,為避免逐步成為照顧留學生的老母兼陌生的室友,開始刻意安排兩人共同的活動,包括報名社區的皮拉提斯課程,希望他從鍛鍊肌肉的痠痛中,領悟到婚姻的真諦-打拼之外也需要時間相處 ……

鑽戒的重量

拿台灣的薪水至美國生活,是筆虧本交易。加上MBA的鉅額學費,若非家境闊綽,不少留學生出國後皆感到經濟窘困。加州房租相對低廉的學生宿舍,每個月的房租直逼許多留學生過去在台灣的月收入,更不用說學費與其他額外開銷。

結婚前我似乎已看清這個現實面,對於婚後部分生活水準的降低有心理準備,婚禮前建議老爺鑽戒不用買了。昂貴的婚戒無法提供更好的生活,反而會讓留學生活更加拮据。雖然經濟上不如婚前自由,但消費上確實更加實際。鑽戒就以一種輕巧的形式戴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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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 陪讀的風景之一,漢默美術館) 

陪讀的價值

陪讀的朋友曾和我說,一早起來迎接她的常是昨夜水槽中的髒碗,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雖然我家的髒碗總在夜裡交給了洗碗機,但在低潮之際我也常常這樣問自己。

有天老爺說「老婆之後可以改在晚餐後再洗澡嗎?不然沐浴後妳身上又滿是油煙味!」雖然建議十分中肯,但我不禁回想起去年此時在信義區大樓內負責化妝品與香水行銷工作時,身上的胭脂味......總比油煙味好聞吧?!於是一時悲從中來……

留學生在美國奮鬥的目標明確,但伴讀的另一半的目標則非顯而易見,付出的努力也容易被隱形。傳統上常認為伴讀太太若無法在國外工作,就應把握時間生個孩子,彷彿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值得她努力的。因此陪讀的伴侶若是內心不夠堅強,或無法堅持與加強自己在陪讀之外的價值,異鄉的婚姻生活的確存在著令人崩潰的部分。

自律的考驗

在台灣大部分時間總是被工作佔滿,旅美後才真正考驗著如何善用時間安排好生活。過去有很多想做的事、想學的東西,總是以工作太忙為藉口。旅美後才發現藉口的背後,懶惰才是真正的原因。那本看到一半的書,只多看了兩頁;原本決定每日閱讀華爾街日報,後來發現兩天閱讀一次就不錯了......

過去總習慣被工作塞滿的人生,真正要開始自己規劃空閒時間時,反而顯得笨拙。再加上留學生忙著奮鬥,陪讀者常不自覺地如撿垃圾般,撿起兩人都不想做的事情來做。因此更加發現若不積極安排自己的生活,生活的全貌便開始無聲無息地被侵蝕……因此我開始到學校旁聽課程與安排其他的學習計畫,老爺也很支持這些活動。希望陪讀者在旅美日子也能有可觀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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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 大峽谷中老爺的背景,我們的旅程才正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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